睚眦(2 / 4)
逼,恶心,贱种,死同性恋,滥交……他不能怎么样。
一件错事,只要一个集体奉为圭臬,久而久之,便会变成真理。
宋益抬头去看眼前的白墙,他想起火葬场里的骨灰。
他好像漂浮在火葬场上空,变成了一缕黑烟,随着尸臭一起爬向人间。
他从前爱慕过一个男人。
如今,他曾爱慕那个人盯着他,不急不缓的说:“你可真是恶心。”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姥爷就跪下了。
那是膝盖凿地的声音,咚咚地撞碎了他所有的自尊。
他的姥爷开始磕头了,他拉不动自己的姥爷。
姥爷边哭边咳嗽。
有的人一生都不知道体面,因为有东西比自尊还要重要。
“求求您了,别让他退学啊!他以后完了……”
宋益他杀了人。杀了多少他不知道了,他只记得有人大声威胁他,说,你就算死了,你姥爷也要赔钱,他还不起,兴许还有被弄死。
但是你不杀我,我能给你解决一切。
这是他爱慕的人说的。
宋益看了看他,将刀子剜进他的胸口里,看他咽气,又把自己姥爷杀了。
他不想徒留亲人受苦。
他是个自私的人,世间只有他一个罪人就够了。
姥爷咽气了,他也倒下了。
宋益有些喜悦。
“你为什么不杀他们。”那个穿制服的问他。
他不答。
“你杀了十几个人!”穿制服的大约生气了。
宋益说:“那就给我抢决好了。”反正还杀的我杀完了。
“你怎么不知悔改,那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有家人,就因为责骂你几句,你就要杀了他们……你是个畜牲……他们是你的师长,教你做人还教出错了……”
穿制服的将自己说教哭了。
“枪决我吧。”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没有任何想让我活下去的了。
宋益并没有如愿,他没有被处死。他被送到了西山精神病院。
宋益在里面住的很好,大家都是精神病,所以没有歧视。
这里,仿佛是宋益的天堂。
宋益每天都过得很规律,到了时间,就起床出去走一走。
春天的早晨尚凉,但是院里的棉被很暖和。
吃完药虽然脑子困顿,却一点也不影响他自己猫起来看书。
有的时候,宋益还会裹着棉被趴在窗户上看星星。
宋益不会知道公诉案的犯人被释放,在舆论上引起多大波澜。
也不会看到有多少人骂他,说他是个疯子,恶劣的杀人犯。
他们恨不得杀死宋益,以示法律的公正。
更有人自诩英雄,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试图将死者贪污受贿的证据曝光。
却中途被批判为泄露隐私,不了了之。
杀人有罪。
他们手里拿着屠刀,如是说道。
今天的宋益又是要去放风的宋益。
宋益仍然裹着他的棉被,走路一晃一晃的,上面就露出一颗圆乎乎的小脑袋,下面就剩一节小腿,一条裤腿卷着,一条垂着。
神态像极了行走的懒猫。
他站在院里的花坛边,周遭是各色各样的病人。
这也许是戚瑄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瘦弱的男孩依附在光里,像一只生长的蛹,在形形色色的偷窥中,泰然自若地生长翅翼。
宋益察觉到男人的视线。
他匆匆跑开。
周围的病人见他这样跑,也张开了手臂绕着花坛,凌乱地跑开了。
他们像一只只飞蛾,扑灵扑灵地飞着。
宋益跑进楼里,就蜷曲在长椅上,睁着眼睛睡回笼觉。
等到再醒,就是被护士叫醒了。
护士叫他吃药,他没有迟疑地咽下药品。
嬉皮笑脸地瞧着这位护士。
“你听过因果报应吗。”
护士难得回应宋益的话,“你说你自己吗?你确实应该为自己赎罪……”
宋益渐渐听不清楚护士的话,胃里开始泛酸,他扣着自己的嗓子。
口腔开始涌出秽物。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从后脑开始麻酥酥地疼。
门仿佛是开了,进来许多人,他们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他们穿着白大褂,据说是医者。
宋益仰头去看,却看见了门,他第一次意识到,门是金属的。
现在的宋益,还是躺在那张床上,还是被拷着。
但是他的病号服全被解开了,胸口上是被电击的印子,他的呕吐物也粘在胸口上。
宋益思路不甚清晰,他听到人的交谈,他们说戚先生终于来了,戚先生就应该用权势将宋益杀死。
戚先生是受害者,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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