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3转(2 / 3)
个密封好的小坛子里,再加上今天这一罐,已经足够了。
影坐下来,脱下已经被脓血浸湿的上衣,胸口的伤口正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右臂因为被人踩断骨头还没恢复好,举着刀的动作十分笨拙滑稽,就连简单的抬起动作都十分地费力难受。
嘴咬着自己换下来的旧衣服的一角,出奇冷静地将微弱亮着光的油灯朝着自己的床稍稍移了些,让自己能够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灌脓的伤口,那几乎将自己劈成两半,甚至烂进了他更深层的肌理里。
锋利的刀刃,朝着油灯的火焰伸去。火舌舔上锋刃时,他看见自己映在刀上的眉眼。
平静,宛如一潭死水。或者说,是孑孓无畏。
他没什么好怕的。
刀刃在火焰上滚过几遍后,影看了看那把刀锋利的刀刃,随后毫不犹豫地,用那把烧得滚烫的刀,朝着自己已经溃烂的伤口挥去。
竟是生生,剜去腐肉。
烫灼的刀刃一接触到他正在腐烂的那道从左胸蔓延到右侧侧腰的伤口时就冒起了浓烈的青烟,皮肉被烧灼的难闻焦臭和腐烂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作呕。
发抖的右手控制着刀剑切入已经灌满脓血正散发着强烈恶臭的胸部腐肉,每切开一点都会从伤口涌出大量的鲜血。影的双眼内全是鲜红的血丝,他死死地咬着牙齿间的布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切开后就得挖出来,创面巨大的伤口被刀切开,黄色的脓和殷红血液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左手帮忙将切下来的腐肉放进一边的布包中。
他的牙齿咯吱咯吱响着,如同身着单薄正置身于寒冷的飞雪之地,身体都仿佛冻结成冰;一会儿又如同置身于地狱烈焰的灼烧之中,烧得他全身滚烫。
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一种奇特的花纹从他能看见的所有中一步一步蔓延至他的眼里,剜下腐肉的右手颤抖不稳,一缕一缕地剜去布满腐肉的脆弱伤口,露出粉红的肌肉,血流不止。
那是剧痛,痛得他的整颗心都心悸着,他吐出嘴里咬着的衣服,抓起一般早已开封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几口,烈酒顺着喉咙往胃里走,辣出一串可怕的火热。他抓着装着酒的坛子,将干净的白布浸在酒里,左手拧到半干,清冽的酒液蘸在他的伤口上,伤口的烧灼感让他发出了猛兽一般的痛号。
伤口接触到酒带来的咬痛让他几乎快要痛昏过去,浓烈的酒香掩盖了原本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恍惚之间,影又想起了上次的梦,他踩着朵朵血色莲花,下到了地狱的最深处。
战友的哀嚎又再次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要活下去!
就算是死,也不能在报仇之前死去!
想罢,他的牙又咬紧了几分,从床榻上摸出一根缝衣服用的针,还有一小团棉线。他被充作军妓的同时还得帮士兵们缝补衣服,所以还剩下这些东西。他把针和线放进酒里浸了浸,又把针拿出来放在火上反复炙烤,穿针引线后,他准备将自己的伤口缝起来。
缝合伤口他不会,但他想应该和缝衣服差不多。他将针尖刺进皮肉里,用力地将棉线从这一端拉扯到另一端,剧痛让他流着泪打着哆嗦,没有捏着针的左手五指成爪,紧紧捏成拳头时,都能听见骨头之间清脆的摩擦声。
而这道伤口这么长,缝合不知要多久。
将撕裂的伤口两侧的皮肉紧紧地缝合在一起,一用力就疼得心颤,可不缝起来反而会更加严重。影只能强忍着疼痛,用细密的针脚将伤口缝好,害怕伤口间缝隙太大,他还得几次停下来,拉扯着棉线,将伤口拉得更紧一些。原本的白棉线现在变成了红棉线,他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牙齿紧紧地咬着,从缝线处溢出来的血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绽放出鲜艳的血花。
好不容易缝好了伤口,影咬着牙站起身,他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的已经发臭的羹食里找到一条肥肥胖胖正在蠕动着的小蛆,放在自己的伤口处,右手拿着布料的一段,左手握着另一端,笨拙地给自己包好了伤口。
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因为疼痛而不断地颤抖。他坐在床上,双眼血红,盯着脚下的地板默不作声。
活下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像是狗一样地活下去。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拥有复仇的权利。
他眼里的火花燃烧得越发炙热,眼底里的柔软也不复存在,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双手紧握成拳,心跳从剧烈慢慢转为平静。随手拿起刚被他咬在嘴里的衣物时,他发现他咬着的那一角布料早已生生被他撕扯出一道狭长的裂缝。
他想,置我于死地者,必将赐我于后生。
蛆虫啃食腐肉,残余的脓血腐肉被蚕食殆尽,露出刚长好的粉色新肉。伤口每天都在发烫,割去腐肉缝合伤口后,新生的皮肉快速地生长,剧烈的痒意让他几乎崩溃。
背部那道深可见骨几乎将他劈成两半的伤在逐渐愈合,皮肉生长的痒抓心挠肺一样地难以忍耐,他只能默默地忍耐,忍耐伤口愈合的痛苦,忍耐男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像是恶狼一般扑倒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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