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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引 一 (关于一夜情的始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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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她腰间凌光王府名牌,说道:“辛世子,别来无恙。”

辛明燕堪堪挤出一个笑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俯身作辑。她不认识国师,但今夜能号令羽林军的,除却素和将军,就只有协同清理门户的国师魈。

魈挥退了士卒,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巷子,蜿蜒一半的血迹,和一颗没有主人,兀自滚在石阶上的脑袋。

他说:“世子腰不错。”

她回:“国师大人也不赖。”

他又说:“想不到世子大人居然有这种嗜好。”

她回敬:“想不到国师大人居然好这一口。”

然后他们同时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魈忽然像想起什么很有意思的事一样,笑道:“凌光王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辛明燕眉毛一挑:“是又如何。”

魈向她走来,他站在她面前,离得极近,像是嗅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他的鼻尖划过她的侧脸。

后来他们接吻,吻的天昏地暗,在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间留下脚印,在一颗孤零零的脑袋旁撩起袍子做爱。这一次,辛明燕莫名快活起来,她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国师魈也是,他们疯的如出一辙。

他们不说话,只是亲吻,然后从亲吻蔓延到撕咬。巷子并不适合充当性爱的温床,但它是一个不可言说的遮羞布,他们在这个夜色覆盖下的角落里,不必成为任何人,也可以成为任何人。

寂寞的人总能找到同样寂寞的人,但同样的,热烈的灵魂也可以燃烧另一个热烈的灵魂。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并不是一开始就会说爱的。

他们的确成为了关系稳定的床伴,在那些不甘寂寞的夜晚。一开始他们很少交谈,好像对方的过去与未来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朝廷风云和王府秘辛都不值一提,他们只是渴望对面的那一具身体。

他们享受孤独,但从不试着去填满那个洞。

很长一段时间后,魈会和辛明燕聊天,他们躺在南风馆的床上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们开始谈城南的花,西域商人带来的胭脂,还有关外的雪。

说来很奇特,他们两个人几乎都站在了大魏的顶端,站在了那令人艳羡的高度,在琉璃杯盏间享尽风流,似乎一切所求都能够得偿所愿。但他们却没见过城南的野花,一如他们没有见过关外北风卷起大雪的光景。

辛明燕其实是想的,魈也想,但他不说。

他们谈及关外,说那里的鲜卑人以牧羊为生,他们跟着羊群随遇而安,从不知道第二天会停留在哪片土地。

他们谈及西域来的小王子,他带来了有着奇香的胭脂,女人们相信用这样的胭脂亲吻情郎,他们就永远不会变心。

他们提起皇上,以不屑而轻佻的语气。魈说皇上就是一个死了情郎的鳏夫,又说他好男色,睡了素和将军。素和将军是皇上从鲜卑捡来的贵族,生得一张好脸,却在皇上身下承欢。

辛明燕听完砸了砸嘴,心不在焉的表示惋惜。然后问他,“你呢?”

辛明燕觉得身边的人明显顿了顿,旋即闷哼一声:“比他好一些。”

“我哥说,他和谁都走的不近。”辛明燕说,“但他是个聪明人。”

“不过满朝文武,又有几个不是聪明人呢?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他提起过我吗?”魈问。

“其实我想听你自己说。”辛明燕往他那边挪了挪,“我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太相信他的话。”

“你应该信他一次。”魈转过身去看她。

辛明燕后来才察觉,魈一直都不太喜欢说他自己。

大约过了些时日,他们的床伴关系变得温柔起来,甚至开始在南风馆以外的地方相见。

魈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体贴的情人,他在见她之前会特地换上没有血腥味的衣服,即使他刚从大理寺的地牢里离开。他会开一些有意思的玩笑,或者送她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就像任何一对情侣之间会做的一样。

辛明燕偶尔会换上女装去见他,她穿上素色的衣裙,和他在西坊的夜色中做一对寻常人家。

他们也会争吵,争吵的理由各种各样,但最终都会用亲吻或者是其他什么甜言蜜语取代。

辛明燕有时会犯小女儿家才有的脾气,大体是平时能让她娇纵的机会并不多,魈反倒十分热衷于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不喜欢魈绿色的胭脂,十分不喜欢。当他们接吻的时候,墨绿色颜色总是将她的脸蹭的脏兮兮的。

辛明燕气急了,会直接骂他绿油油的王八成精。然后他们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吵起来,用一些很幼稚而粗鄙的词攻击彼此。

她直言不讳他在朝堂上的种种劣迹,例如前几日他又剥了谁的皮,毒死了哪个臣子。她说他阴毒,是个小人,不得好死,然后把自己骂得气喘吁吁。

魈便说她是不甘寂寞才找上他的,与纨绔子弟为伍,和怡红楼的婊子们也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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