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折磨才值得一辈子(2 / 3)
他不敢回去,他甚至不敢说当初是何之意以死相逼让他放弃高考,背井离乡,从一个前途无量的三好学生变成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无业游民。
何之意趾高气昂地站在人生的转折点,告诉他,那条路通往悬崖,你该和我一起跳下去。
郑栖能做的,就是不反抗。
何之意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说:“你不可以过得那么好,那样有些不公平。”
所以郑栖只能任由何之意把他原本可以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10.
郑栖不常做梦,做了也会很快忘掉。
他的噩梦只有一个,从新的妈妈带着新的弟弟开始,到他失手把弟弟从楼上推下去结束。
梦里,弟弟有时候干净乖巧,有时候暴戾恣睢。
私下里弟弟喊他,郑栖,在爸爸妈妈面前才会叫他哥哥。
忽明忽暗,后来总有一声尖锐的惊叫,还有斑驳的血迹。
他沉默地在梦里观看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该醒了。
何之意成了瞎子,他成了一个废物。
这样的折磨才值得一辈子。
11.
有一天何之意告诉郑栖:“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他好像很高兴,白皙地脸庞,浅淡地笑意。
郑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
何之意开始频道外出,
那个女孩每次都穿不一样的裙子,在那棵摆了石棋台的梧桐树下等他,
长得不算十分好看,但是笑起来很阳光。
女孩小心翼翼地扶着何之意,何之意笑着和她说什么。
可秋天的梧桐树一点也不好看,光秃秃的。
郑栖想。
12.
何之意脖子上有一个吻痕,
郑栖问:“你们上床了吗?”
何之意:“你很在意吗?”
郑栖:“你喜欢她吗?”
何之意的表情很平静:“至少她不会觉得我是累赘。”
郑栖想问,那我呢?我也没有把你当累赘,
可是他不敢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何之意说这种事情。
一定会被狠狠嘲笑的。
13.
郑栖:“你们会结婚吗?”
何之意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孩愿意和瞎子结婚。”
郑栖:“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何之意漫不经心:“谈恋爱啊。”
郑栖很久没有说话:“你想结婚吗?何之意?”
何之意有些不高兴:“你想说什么?”
郑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泪在打转,他不想让它们流出来。
郑栖尽量放平自己的呼吸:“我把我的眼睛给你吧,何之意,你去结婚。”
何之意彻底的生气了,他扯住郑栖的领口,把他拉向自己,
他们离得这么近。
何之意一字一句:“谁稀罕!”
郑栖还是哭了,没有声音,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何之意的手背上,
温热的。
何之意又愣住了。
他另一只手摸上郑栖的脸,那人哭的厉害,却没人发现。
他突然有些心慌,
隐约觉得这次的冲突和往常不一样。
何之意吻他,唇是凉的,眼泪是咸的,郑栖不常哭,何之意觉得他可能吃醋了。
所以何之意难得温柔,像哄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哥哥,不要哭了好不好?”
郑栖的声音一如平常:“那怎么办呢,何之意,我只能给你这个。”
何之意一下子松了手:“我说了我不要!你嫌弃我了!你想走?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凭什么嫌弃我!你凭什么以为给了我眼睛就能摆脱我!郑栖,除非你死!”
郑栖终于哽咽:“何之意,我要死了。”
耳边乍然喧嚣,不知道谁家办喜事,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放起开春前最后地烟花。
何之意坐在那里,神情茫然又无措。
14.
郑栖联系何之意的妈妈,也就是他的继母,把何之意带回去。
继母的确是个温柔的人,她对这个几乎毁了她儿子的继子怨恨,却不愿意真的伤害他。
郑栖想,如果她不是那个毁了自己家庭的第三者,他应该会希望有这样一个阿姨。
可是没有如果。
何之意走的那天,郑栖为他收拾好行李,还替他围上一条暖和的围巾:“今天天气很好。”
何之意突然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脸贴近他的掌心,小声地喊他:“哥哥。”
继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郑栖去医院签了捐赠协议。
他们没有正式地道别,也没有给对方留下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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