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 2)
的,只是落了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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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头靠在上面,慢慢地就有点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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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的地界是不大下雪的,有护山阵在,雪大多会化成雨落下来。
山道中一位道长一身白衣沾了些湿气,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本来是御剑而行的,但进了阵以后便只能步行了。若是甘凌生还醒着,一定记得他——那时去当铺换玉佩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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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脚步,似乎有些惊讶,不远处的树下,黑衣青年抱着琴,席地而坐,垂着头,不知睡着了还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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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以后蹲在人面前,衣摆委地,伸手探了探颈侧,神情不免严肃了几分。再将人头抬起来——甘凌生此刻已经失了神智,只知道软绵绵地靠在这剑修掌心,把半张还带着血的脸蹭在这如同白玉的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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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点了点纳戒,将油纸包与自己的剑、那人的琴都收进去放在一处,在伸手拽甘凌生起来,背上他。甘凌生闷哼一声,略微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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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清瘦,背上的骨头隔着衣服也能咯着他,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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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的热气喷在那剑修脖颈处,令他偏头避让了一下,才回答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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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甘凌生说,“我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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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没有回话,等到甘凌生眼前一黑,才惊诧地想:我去,竟然还有上赶着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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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心出了个远门,替他掌门师父办事去的,然而回来以后一身白衣半身都是血不说还拖了个人,道童吓了一大跳,时敬心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把油纸包取出来放在道童手里:“拿去和师姐师兄们分了吧。——去药坊找道医来,就说有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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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别院一向是没有人住的,但一时收拾不出来,便带着甘凌生回了自己房里,又去打了盆水,回来给人脱衣服。也不知道甘凌生流了多少,还是冬衣本就厚重,捏在手中一股腥咸的味道。他正要继续动作的手指被甘凌生捏住了,甘凌生力气很小,也不知道捏着他要做什么,他只好说:“不会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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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凌生被他拉起来,靠在他怀中,头就放在人肩上。时敬心用温热的锦帕给他擦小腹和后背,终于是给他擦干净了。甘凌生因为失血有些不大清醒,一时又是在诗袖坊廊前看见秦理,一时又是他师父骂骂咧咧,还有童宁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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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心猛地被他抱紧了,下意识想推,听见了耳畔骤然紧促的呼吸声。他想了想以前门中有小师弟师妹们哭闹师父是如何哄的,于是腾出一只手在他光裸的背上拍了拍,又轻轻抚了两下,等平静下来,这才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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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医早就在门口站了半晌,看他动作轻,咂舌道:“这你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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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心挑眉,有些无奈:“山下捡的,不是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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