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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阳喧 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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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他微微一挑眉,正要开口,却是被纪阳喧抢在了前头。

“纪月鸣?这个时辰你来我这做什么。”纪阳喧奇怪道。

“莫不是来怪我忘记帮你带锭墨回来?我明天去买不就是了,还值得你大半夜过来。”

纪月鸣说:“我方准备在书楼歇了,上榻前倒是窥见你这里灯火还亮着,想来看看你搞什么名堂。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般小气?”

纪阳喧咬牙,旁人都道纪月鸣沉稳有持,有大家之风。却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自个儿知道,纪月鸣可牙尖嘴利着呢,打小斗嘴从不落下风。

说完,纪月鸣再说着:“这个时辰还不睡,你在作甚?”就要跨步进来,被纪阳喧一把拦住。

两个人面对面如同照镜一般,这样看着,不知为何纪阳喧有些心虚起来。纪阳喧假意咳嗽一声,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来有本书还没看完,抓心捞肺的,想起来把书看了。”

“你在说谎,”纪月鸣眼也不眨地揭穿了他,“纪阳喧,你就不知道自己每次撒谎都是个什么模样吗?”

纪阳喧眼神游移,提高音量: “我才没有!”纪月鸣才懒得搭理他,干脆从他身边大步穿了过去,纪阳喧没来得及抓住,被他躲开走到了桌案面前。

“你这画的谁?”纪月鸣蹙眉。

纸上已描摹出人的轮廓,纪阳喧从小在府上四处信手涂鸦的结果就是这人的画工算不得差,隐约看得出几分倾城色。

纪阳喧撇嘴,道:“我哪晓得。”

“不晓得你怎画出来的?”

纪阳喧沉默不语,最后自暴自弃说:“做梦梦见的!”纪月鸣瞟他一眼,哂笑道:“梦里洛神留枕话多情,你倒是风雅。”

“就你话恁多。既然看过了,可以走了吧?”纪阳喧上前把桌上的东西随便一收,推搡着人离开。

临走时,纪月鸣拉上裘衣兜帽,看看雪,提着灯回头问纪阳喧:“你看上了那画里人?”纪阳喧支支吾吾不说话。

纪月鸣:“一场镜花水月,你还是趁早忘了吧,还不如让父亲给你多送两个侍候的丫鬟。”说完便持灯走了。

纪阳喧一边叮嘱初七多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从城外来的人,自己也没闲住,常常往外头跑。没想过了几日,刚从后院围墙翻回来,落地就见初七在不远处踱步。

纪阳喧走上前,看见初七一脸菜色地走来走去,自己上前时就转头一脸苦相地道:“少爷——”

看初七这模样,纪阳喧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有话便说,你别这般膈应你家公子我。”

初七先说:“公子你听了倒没事,只是答应初七可得可冷静些。”

纪阳喧不耐:“快说。”

“老爷方才回来了,”初七说完,纪阳喧就要再去翻墙,被初七拉住了,“少爷你放心,老爷这会可没空管你——”

纪阳喧扒在墙头回头:“你倒是一口气说完!”

初七:“老爷这次带回个人,已经接进府里了,说是以后要让我们称他做姨娘,可、可……那、那、那,”说到这初七便开始哆哆嗦嗦起来,纪阳喧原本心里就急得慌,催着“你倒是快说”,初七心中挣扎过几番,才一咬牙喊道,“那人可是个男人!”

纪阳喧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使,挑了个重点重复道:“姨娘?男人?”

初七点头:“是,千真万确。”

这回初七都不及眨眼,只见一阵风吹过去,回过神时纪阳喧已经跑出老远,初七又只得叫着“少爷您去哪呢,等等我啊”追赶上去。

纪阳喧对臧城里的纪府熟门熟路,他从小就是长在这的,对臧城纪府的一花一木都熟得不能再熟。

他飞奔在回廊花园怪石里,连着跳过好几个栏杆,可吓坏了好几个来往小厮丫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前院。

远远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前院庭中,可看见那马车的纪阳喧又突然停下脚步。

——纪阳喧自然是认得那马车的。

深紫的车帘,车檐下的铜铃。

纪阳喧第一次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险些一个趔趄摔个狗啃泥。

初七赶上前来的大喘气纪阳喧没听见,初七在耳边的叽叽喳喳纪阳喧也没听见,初七要将纪阳喧拉走也被他甩开了。

纪阳喧看见马车前还站了个人。

是纪月鸣。

纪阳喧站的不远不近,他看见掀起的厚重挡风的车帘里探出一只手,那手太白,险些没看清,只先看见一截青碧色的衣袖。

他看见纪月鸣在车前低着头拘礼,那衣袖后一人而出,青碧色衫子挂在挺直的身姿上,人看起来像是一根竹。那人穿得看来单薄,站在风雪里该是有些冷的。他就要下车来,纪月鸣伸出手扶了一下。

纪阳喧瞳孔紧缩,心中杂乱如麻,却被初七拉住了,回头看着初七对他摇头。

被纪月鸣扶了一下的人侧头对他说了两句话,只是纪阳喧站的稍远并未听清两人的交谈,随后看着纪月鸣伴在那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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