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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自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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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隔了一点体贴的距离,把她推在了家门之外。

她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那是‘你’爸妈。”

即使她和许昂然再怎么两小无猜,那种客气的疏离感觉仍旧会时不时出来刺她一下,提醒她他们才是一个利益趋同的整体,她在许家永远都是客人,是外人。

许昂然张了张口,很茫然地看着她。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陈知无比陌生,好像过去十八年从未认识过她,他单方面地喜欢她,接受她的好,将她自顾自地划在了“我的”的范围里,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了解过她在想什么。

他一直觉得,陈知和他父母相处是十分融洽的。可事实上,不但他父母并没有那么喜欢陈知——不然也不至于给他物色联姻对象,陈知本人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接受他父母。

他有点无措:“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显得格外难过:“我自我惯了……你不开心,我意识不到这个,我没那么会照顾你情绪,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他察觉到一种割裂的痛苦,这痛苦比在心里跟程子谦自我比较时还要夸张百倍,那时不过是输给别人的不甘心与妒忌,而现在却是一种从头到尾被否定的价值泯灭。

“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你心里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

他甚至开始怀疑,陈知是不是真的对他怀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他死死抿着唇,不说话了。

陈知揉了揉太阳穴,她头疼得厉害,却不得不集中精力等待许昂然发难,他现在还处在自我苛责的窠臼之中,很快就会转过弯来——

许昂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信任我……”

就在一刹那,他突然想明白,陈知不需要他理解她,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能够跟她共情,他不是她心中合适的倾诉对象,他只要安安稳稳地扮好她心目中骄傲到接近愚蠢的干净形象就够了。

他想起还在高中的时候,无意中听见别人问陈知她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陈知隔着人海很轻地扫了他一眼。

那时的心跳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仍旧悸动,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确实是陈知的理想型,但是与恋爱无关。他不是她理想中的恋爱对象,而是一个“假如我家庭和睦”的荒诞寄托,是她理想中的自我。

这样一解释,一切都说得通了。她对他好,对他展露出非比寻常的征服欲和控制欲,养宠物似的哄着他,从来没对他生过气,不过是全部源于这种心理下对自我的弥补。

她的爱慕与他本人毫无干系,她向往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但同时,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是她无法抵达的彼岸,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流。

他张了张口,试图好好跟她说话,但一开口就是指责:“……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过。”

“你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满足你的想象,跟这个人是不是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发现跟你想象中不同了,你就在心里给我判了死刑是不是?”

他眼圈已经红了,情绪在崩溃界限勉强维持稳定:“可我什么都不知情,这不公平,陈知,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他口不择言:“你简直自私到无可救药,自大的控制狂,真不愧是兄妹,你跟陈行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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